2018-04-22

寒梅的冬季悲歌

如果靄靄的白雪粉飾的是醜陋的大地,為什麼每個人仍盲目地戀上這片偽善的慘白?

如果寒梅是越冷越開花,為什麼妳偏偏在寒冬時節闔上雙眼?

妳闔上雙眼時,看到什麼?
妳的孩子?妳的上帝?還是妳的苦?

我以為在鬼門關前遊走數回,上帝就會讓妳取得重生的入場券,沒想到祂給妳的是張前往天庭的單程票,他媽的苦盡甘來竟然是,嚐盡人生的苦,就可以安息主懷?讓失親的苦留給妳的孩子和老母親咀嚼,失去好友的苦留給我們吞嚥?

Parting is all we know of heaven and all we need of hell.

妳闔上雙眼時,看到什麼?
只要看不到他就好...

柔弱的妳不只一次提起,在加護病房外,他射向妳的怨恨眼神,比刺穿妳身上的管子和針頭,還銳利百倍。

那雙曾經是愛妳愛到發狂的眼睛,在貪婪的摧殘下,如同白內障的熟化,水晶體混濁不清,連心都轉成狼性,肝變成黑色,肺也汙穢不明。

這個在加護病房外恨妳入骨的男人,跟常在臉書曬愛子,愛家,愛生活的男人,是同一個人。

他黏著一張樂善好施的臉皮,惡毒的謊言,虛偽的善良和對妳的冷漠,被他小心翼翼地收納在這張臉皮下,因為數不少,以致於他的臉皮比一般人要厚重許多。

他那雙曾經為妳譜出愛情詩篇的手,精心策劃著各套劇本,在 ”Fakebook” 的舞台上,華麗登場,操弄著無知的鐵粉。

po了張妳床底下一箱箱的空酒瓶,隱喻著妳是個酗酒的妻子。
他替孩子做了滿桌的美食,隱喻著妳是個失職的母親。
他摟著孩子溫馨出遊,隱喻著妳是個缺席的母親。
他熱愛生活,燃燒生命,相知滿天下,隱喻著妳是個頹廢,孱弱,充滿負能量的妻子。

他捐款救災,不遺餘力,還被冠上「模範」頭銜,看戲的傻子們,拼命按讚,虔誠膜拜,感恩老天爺把這位來自天龍國的模範名紳,賜給偏鄉人民,原來只要愛地方,愛鄉親,他就不必打掃衣櫥裡的陰暗角落。

每天看好山,喝好水,吐納新鮮空氣的鄉親,不過是一台台淨化機,選擇自動過濾髒東西,對別人的私領域開啟冷漠模式,難怪禽獸都可以加冕成王。

這個私領域的家務事,是再熟悉不過的婚姻劇碼,一開始是富家公主的妳不顧父母反對,下嫁窮小子,金援窮小子,幸福快樂的日子在窮小子富起來後,宣告落幕,窮小子忘恩負義,另結新歡,另築新巢,妳崩潰酗酒病倒...故事的結局是,獨居的妳,暴斃在自己的嘔吐物中,翌日才被友人發現。

一種結局,兩樣情,我們只能很廢地用「人都死了」四字黯然帶過,有些人可是以「人終於死了」的雀躍語氣,展開美麗人生。 

如果痛苦的人生能交給谷阿莫濃縮成5分鐘的敘事就好了,如果不幸的婚姻能用「不要以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」的長輩文解決就好了。

幸福的背後不是不幸,而是失去追求幸福的能力。

想到此,我的胃液翻攪,腦漿沸騰,即使寒梅再艷,雪景再美,我也無心留戀,就讓妳的苦痛永眠在這片偽善的慘白中,妳的良善永存在我記憶的最深處。

待春陽融雪, 真相盡出,獸類也會無法遁形,只是我不知道,是否還有勇氣踏上那片沒有妳的好山好水。




I won’t stand at your grave and weep.
You are not there, you do not sleep.
You are the sunlight on the ripened grain.
You are the gentle autumn rain.
You are a thousand winds that blow.
You are the blossoms glint on snow.
You are everywhere coz I can feel you in every place.
RIP.....❄️🌸My dear dear friend.